寂寞烟花之夏安
1

夏安说:一切都回不去了,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,就是学会遗忘那些人事,让自己尽量云淡风轻。

哪天醒来的时候,院子里面的兰花在一夜之间既然争先开放,热闹之极,开放得忘记了生与死。夏安偷偷地走上前,摘了一朵兰花,放在鼻子边闻了闻,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面,夏安拍拍了荷包,内心有无数的满足感,他微微笑了一下,笑容纯净而落寞。

男子走上来,用眼睛死死地看着夏安,眼里面有说不出的忧伤和恐惧。他用很大的力气把夏安推了一把,然后把夏安按在地上,用手把藏在夏安荷包里的兰花抢了出来,然后在手着捏得粉碎。黄黄的汁液从男子的指缝流了出来,滴在尘土上,瞬间就消失,就如那位经常在自己身边,然后抓着自己头发打骂的女子一样,说我走了,于是真的消失了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挽救的空间。一切就是那么简单,一切就是那么干脆和洒脱。

夏安看着男子,眼睛里面充满着不懂,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。他轻轻地说,声音小得出奇。夏安说:我想带一朵在身上,它很清香,能驱除我身上的异味的,我很多天没有换洗衣服了。如果她在,她一定不会这样对待我的。

夏安说得很小声,但是男子却听得很清楚,男子的眼睛有点湿润,于是他没有再说话,他用手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然后说:夏安,你以后得学会照顾自己,她离开我们了,你一样要好好照顾自己的。

夏安没有说话,他再次用手摘了一朵兰花放在自己的荷包里面,内心塌实而安稳,有了这花朵,夏安就觉得她一直在她的身边,因为这是她亲自栽的,并且她很爱花。

那年夏安十岁,面相清瘦而干净,头发简短而利落,说话声音细小而清脆。总是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蓝布衣服,然后对所有人微笑,笑容天真无邪,像没有经历世事的孩子。

十岁那一年,男子拉着夏安的手,对夏安说:夏安妈妈跟别人跑了,他不愿意跟爸爸受穷,所以以后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,爸爸也要出去赚钱供你读书,以后你就好好跟姑姑。

夏安记得,哪天刚好是除夕,外面热闹非凡,到处都是鞭炮声和欢笑声。可是自己家却黑灯瞎火的。这样的日子,似乎从她一离开就已经存在了。

哪天晚上,男子第一次把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,然后对着镜子微笑很长一段时间,他问夏安自己好看吗?夏安点点头。男子又说:可是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呢。夏安说:因为她说这个地方不属于她,她要去外面的世界。

男子没有再说话,他上前蹲下身子,给夏安已经散落的鞋带再次系上。他是第一次带夏安到门外的面店吃面条,他问夏安要什么面,你很久没有吃肉了,要不来碗牛肉面吧。夏安看了看菜单上的价格,然后要了一晚阳春面,上面飘着很多葱花。男子问夏安为什么不点贵的,有肉沫的。夏安摇摇头,然后用筷子在碗里面搅荡。男子看看夏安,然后说:你等着,我去给你买包子,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牛肉馅的。夏安想说什么,却感觉嘴巴发苦。这位男子很少回家,成年都在外面以赌博为生,今天既然能平静地跟自己一直共处,其实他知道他或许以后很长时间看不见这个男子了,那个时候自己大概就是所谓的孤儿吧!

男子走路很缓慢,多年的劳累生活,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。一条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到达包子摊位的路程,他既然用了足足用了五分钟的时间。他老了,他也累了。记得每次他回家总是会和女子互相大大出手,然后女子头发凌乱地哭泣,他就一个劲的抽烟,邻居说:他爱那个女子,可是因为他很多恶习,女子爱上了别人。

夏安看见他摸了很久的荷包,然后在荷包里面拿出了皱烂的一元钱,他买了三个包子,然后举起来,对夏安微笑和挥手,或者这一刻他的内心才是最安稳而平静的,因为他在为自己的儿子做事情,或者说他内心深处就深爱着这个孩子,就是很多时候无法用言语上来表示。那时候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和美好,夏安第一次看见。夏安有很大的冲动,想过去拥抱他,然后亲切地叫他爸爸。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突然,一辆车子让男子瞬间消失在他的面前,他听了街道一群人尖叫的声音,他看到了车子下面流淌的殷红鲜血,夏安觉得脑子变空了,脚开始发软没有意志了,一身麻木。

夏安说:那天他就真的成为了孤儿。也就是从哪天开始,夏安开始做噩梦,全是这个场景,全是那鲜红的颜色。

2

深夜两点,还是无法入睡,很多噩梦依旧纠缠。在梦里面,女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然后披着乌黑的长发,她对夏安说:夏安,你去给妈妈摘一朵白色兰花,然后帮我戴在头上。夏安照办,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女子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,虽然生活艰辛,但是打扮依然干净而整洁。女子把白色的兰花戴在乌黑的头发上,然后把手张开不听地旋转,表情丰盛而苍白。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:夏安你要记得,不管生活如此艰辛,我们依然要善待自己。夏安点点头,然后觉得眼睛有点模糊。

她是一位善良的女子,当年因为父母的包办婚姻,她离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,然后嫁给了夏安的父亲,夏安的父亲当年家产殷厚,在当地名声显赫。结婚那一天,夏安的父亲就对她说:以后你是我的女人,得忠于我的一生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眼含热泪。

夏安的父亲在结婚当她就动手打了她,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丧失理智,或者他看到她眼中很多的不情愿和很多的忧伤,可是自己既然会为这些而苦闷。他拉着她的头发,然后外窗户旁边脱,女子发出惨烈的叫声和轻微的哭泣声。在窗户口她看到整个小镇的星光点点和无边的安详。

婚后的日子安静而平稳,她安心做她的家务,不问过多他的事情。他经常早出晚归,然后回家就和她做ài,疯狂而绝望。他说:自己不想回这个家,整个家就想冰冷的仓库一样,而她就像一个雪人一样,自己的意志和愿望总是被磨灭。她沉默不语,而是拿着白色的兰花一个劲地微笑。她知道自己不爱他,自己内心有另外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世界。她不属于这个小镇,这个小镇的安详和宁静并不能给她带来过多的安稳和丰盛。

第二年夏安出生,她变得异常的平静,少了很多往日的欢笑,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,会让自己的意志越来越单薄,会让自己越来越害怕某些决定。于是跟着来的,却是她与他的经常吵闹,他更少回家了,在外经常赌博,家里的东西一件不一件少,女子的笑容一天一天的消失。终于在夏安十岁的一天中,女子对夏安说:孩子,对不起,我得离开了,即使我那么爱你,可是我还是得走,这个地方不属于我了,我要到别的地方去过我的生活,你知道吗?我要去过我的生活,以后你会原谅我的。

她的突然消失,让男子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,他在没有往日的韶华,他开始沉默和酗酒。这些年来,他不知道他如何和这个女子相处的,但是他知道他爱这个女子,从结婚哪天晚上开始,就喜欢上她了。她是那么的安静而清瘦,那么地让他着迷,可是就因为爱,所以不能忍受该女子的不爱。他一直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,不是单方的追逐和微笑。他很想用自己某些行为来引起女子的注意,可是自己越做越错,她越来越远。

他用喝酒和赌博的方式来麻醉自己,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忘记一切,可是得到的却是如此结果。她的离开,让他慌张,让他没有准备。他一直以为有了夏安,她应该会安稳跟着自己,即使每天没有一点笑容,可是他没有想到,她是如此坚韧的女子,对自己有如此强大的把握能力,为了自己的快乐和人生,能对一切做到如此的决绝。

夏安对女子的离开,没有任何惊讶和悲痛。他爱这个女子,这个女子给了他生命,也给了他希望和未来。他脑子里面只是记得,每次男子回家拿东西去变卖的时候,她异常的平静,有些时候还会独自唱歌,每当这个时候男子就会动手打她,女子不还手,即使头发被抓得凌乱,嘴角有血丝,她然后很矜持的微笑,只是笑容有点落寞和苍白。

女子每次在男子离开后,她都会对着镜子看很长时间,然后喃喃的说;快了,我该还的债快还完了。然后她转身看着一旁平静的夏安,她说:夏安,妈妈快自由了,你会给我力量和支持吗?我想过不了多久一切就该结束了,那个时候我就自由呢,夏安你要知道其实我一点不恨他,他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剧。有些时候我还感谢他,他让我不那么内疚,让我有了那么大的勇气去勇敢面对以后的路程和人生。女子每次说话的时候,面色苍白而平静,丝毫没有动怒的神情。

夏安后来想,如果当时女子把自己带走,他或者不会死,自己也不会遇见清池。

3

姑姑把夏安接回了家,然后对夏安说:夏安,以后你就跟我生活了。夏安静静地站在门口的角落里,用手紧紧地拽着荷包。他眼睛四处转,他在观望这个家庭。他看到屋子里面姑姑冷漠的脸孔和姑父不太耐烦的表情。姑姑家的房子年久失修,墙上的白色石灰开始凋落了,木窗户上已经长青苔,可以看出姑姑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,因此他知道他们也不欢迎他的突然降临,因为他的到来会让这个家庭更加的拮据而艰难。

一切都那么陌生,一切都那么突然。

他走上前,对夏安微笑,他看到夏安眼中的惊慌和不安。他拉着夏安的手说,别怕小夏安,以后我会保护你的。

他叫清池,那年十八岁,他是姑姑的孩子。夏安后来记起,那个时候的清池剪着短发,身体清瘦而精干,他的笑容清澈而干净,没有任何杂质。

在以后的岁月中,他拉着夏安的手,然后带着他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奔跑,用这样单纯而温暖的方式,让夏安分裂的心,开始愈合。他对夏安说:看到,我知道我的一生会因为你有所改变,具体是怎么样的结局而发展,我无从得知的。夏安说我跟你在一起奔跑,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开心的吧。

整个家庭里面,很少有人把夏安放在眼里,他们觉得夏安是一个不详的孩子,他让自己的父亲死在街道上,而他既然从来没有掉一滴眼泪。姑姑曾经揪着夏安的耳朵,让夏安跪在地上给死去的男子磕头,但是夏安就是死活不肯跪下。姑姑说夏安跟他妈妈一样低贱。

姑姑让夏安做很多事情,为了补贴家用,姑姑还让夏安每天放学后,都要去捡垃圾,然后拿到离家不远的垃圾站,换取零用钱,偶尔运气比较好,姑姑还会利用夏安拿回来的钱,给夏安买包子,犒劳他。每次夏安拿到包子的时候,总是会心里难受得要命,脑子里面总是会想起有个人,他拿着包子,在他的不远处微笑摇手,结果就在一转眼间,就被后面的车子压在了车轮下面,整个地上一片殷红。

夏安对清池说:哥,你知道当时他就被车子一下压过去,我好想跑过去救他,即使死的是我,可是我没有办法。清池摸着夏安的头,然后亲吻夏安的头发说:小夏安不要难过和伤心,我知道你内心是如此的爱他。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,我只想以后能健康成长,你一定要好好的,我要你好好的。

其实捡垃圾夏安不觉得丢脸和辛苦,他知道这是寄人屋檐下必须付出的代价。有些时候他会想起那个女子,那个不堪家庭重负,独自离开的女子,她很漂亮,黑色的头发上总是插着白色的兰花。他有些时候会在梦中想起她,想起她拉着夏安的手说:夏安,你一定要好好的过,一定要学会善待自己,好不好。

&... -->>可是一切还是梦境,一切都回不去了,有些时候夏安会难受,但是他知道他要善待自己,要遗忘她。后来那位女子的面孔终于在有一天开始在夏安的脑子中变得模糊,夏安知道她已经离开了。

其实夏安并不孤单,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家庭中,清池对他非常好,每次会偷偷把钱给夏安,然后叫夏安给姑姑,说是自己捡垃圾变卖的钱,这样夏安就不用那么劳累。夏安问清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,清池想了想说:因为你是我弟弟,还有就是,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就知道你是一个乖巧的孩子,经历了人生很多变迁,却依然善良和干净。

每天晚上夏安跟着清池睡觉,清池总会抱着夏安瘦小的身躯,然后说:我的小夏安,快快睡觉,快快长大,你会越来越坚强,长大后你就离开这个地方,去追求你的生活。

夏安说:无论生活多么艰苦,我不要离开清池哥。清池笑了笑说:我得有我的生活,你长大了,也得结婚生子。夏安摇摇头,然后不说话。

每次和清池在一起,夏安总是会觉得内心安慰而塌实,白天的所以劳累和烦躁都会忘记。清池有气揣的毛病,每到天气较冷的总会发作。每每这个时候,夏安有所感觉,都会提前给清池把药准备好。然后用手一直在清池的背上轻轻拍打,想让清池舒服一下。每次夏安在清池的背拍打的时候,总是会看见一条长长的巴痕,他总是觉得内心害怕要命。那是姑姑打夏安的时候,清池为了保护他,帮他挡下的。夏安会亲吻长长的伤疤,然后说:清池哥,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,因为你会保护我,你是真心对我好的,死也不分开。

清池对夏安说:别难过了,我不痛的,我只想你好好的!

夏安对清池说:自己想爸爸和妈妈了。每当着个时候清池就会找时间带夏安去看爸爸的坟墓,每次在坟墓边,清池都会说:我一定会好好对夏安的,看着他结婚生子。

夏安在回家的路上总是会说:清池哥,其实我不想结婚生子的,就想跟你在一起。清池用手轻轻地拍了夏安的小脑袋,然后说:夏安你要答应哥哥,无论以后是什么样子的,你要记得善待自己,好好生活。

4

夏安对清池说:你以后是不是要我了,不要小夏安了!

清池摸着夏安的脸说:你是我弟弟,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了,但是你要知道哥哥大了,必须要去开始自己新的人生,比如结婚生子。咱们夏安也要快快长大,开始新的人生!

夏安,应了一声,然后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?却感觉嘴巴发苦,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。那一年夏安刚好二十整。

夏安觉得自己得了失眠症,晚上总是睡不好,男子和女子的脸都会出现在夏安的梦境里面,梦境几乎一样,女子戴着白色的花朵,然后抱着夏安转呀转,她微笑着对夏安说:孩子,妈妈要走了,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,你要快乐,知道吗?一定要学会善待自己,无论以后是什么样子。话一说完了,女子就大声歌唱,突然画面开始转变,男子拉着一个夏安的手,然后说我去给你买好吃的,你最喜欢吃牛肉包子。于是夏安看着男子穿过街道,然后看到他手着买着白色的包子,举手对夏安微笑和呼喊。车子过来,男子消失,地面全是殷红的鲜血。每次被这噩梦惊醒的时候,夏安都全身是汉,他很想去找清池,可是自己却对自己说,不能去找他的,清池哥说的他要新的生活了,而自己不是他生活的全部的。

家里开始为清池的婚姻忙碌,每次清池走过夏安的面前,总是装着视而不见。夏安也总是不说话,每次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吃得很少,然后说自己饱了,去干活了。清池看着夏安,然后把脸沉得低低的。这些天来,夏安越来越消瘦,本来就瘦弱的身体,越来越单薄,让人担心得要命。清池对姑姑说:妈,你得带夏安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,他这些天越来越让人担心了。姑姑看了清池一下,然后嘴巴咕噜几句,说他身体好着呢,你注意自己的事情就够了!

清池来到夏安的房间,然后说:你最近怎么了,越来越消瘦了,你让我很担心你,你知道吗。夏安把头低了低,然后眼泪像断了线一样的流了出来。他从来就是坚强的孩子,对所有的情感都是如此的淡薄,无动于衷,却因为这事情难过。夏安把眼泪擦了一下,然后摇了摇头说:没有,只是我想到要离开姑姑了,就觉得难受,我知道我以后怕看不见你了。

清池慌张了起来,他抓住夏安的手说:好好的,干嘛要离开呢,这里就是你的家呀!你离开这个地方,还能到什么地方去呢?夏安你要长大了,知道吗?有些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的,一直无能为力。

夏安微笑了一下说:她来找我了,接我去深圳了,姑姑才告诉我的,她说就这几天回来接我,还要参加你的婚礼,离开这些年,她还是记得我的。

清池没有在说话,他站了起来,然后又坐下,就是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,一直不知道该任何是好!

后面的日子异常平静,夏安每天都算计着时间,因为她要来接自己离开这个生活很多年的家庭,而这些年没有见面,自己还能不能和她相融合在一起。或者说还能不能看着她戴着白色的花朵,抱着自己旋转,然后说,我的小夏安,我的好儿子,你要善待自己。

可是这些天清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,动不动就向人发火。他自己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,可是自己不能表达。几年前,他拉着那位瘦小孩子的手,然后说:我是清池,我会保护你的。其实那一刻很多东西就已经注定了。这些年小夏安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无法言表的喜悦和疼痛,经常想把他挥去,却总是挥不去。或者这就叫刻骨铭心!

清池为夏安准备了很多东西,从路途上要吃的,和穿的。他说:夏安,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好好爱自己,知道吗?要学会善待自己,有时间就给我电话,不,不要给我电话,你妈妈会把你照顾好的!

夏安点点头,然后说:万千山河,有缘再聚!说完,俩个人都抱在一起哭了,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,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!

5

女子穿着名贵的品牌衣服,化着精致的妆容。她用尖锐而清淡的眼神看着对面清瘦的男孩,孩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孩子,他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了,他的样子和他的丈夫很像,有说不出的忧伤。她想说什么,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。

晚上女子对夏安说:我是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的,你是我的孩子,我不会放弃你的,并且我一直惦记你的存在。夏安看了看她,然后说:你过得好吗?这些年我挺好的,不知道你怎么样,我想知道你怎么样,你要知道他已经去了,当时他流了好的血,我现在都记得。

女子静静地站在院子里面的,没有回答夏安的问题,这些年在外漂泊是要付出代价的,并且她的经历是和别人私奔,她能解释什么?自己怎么才能对这个孩子解释当时一场精神的释放和左右的困惑。她顺手摘了一朵院子里面兰花,然后静静地在手中握着。她还是没有变,还是那么喜欢花朵,还是那么沉静如水。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。她的离开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,让夏安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。

夏安说:你知道吗?他去给我买包子,然后拿着包子在那边举得高高的,然后大声叫我名字。车子一下就开过来,他倒在了地上,车子过去后,他不在鲜活,早就血肉模糊。他死了,他就那么离开我了。那一年我觉得我一下就长大了。

女子走上前,用手把夏安的头拥进了自己的怀你,她知道或者用这样的方式,更能代替夏安敏感而脆弱的心。她说:孩子,你不要再说了,请不要再说了,你知道这些年我也不好过的,我害怕,当时我寂寞空虚,我需要自己的生活,并且我爱那个男子,他等待我很多年了,我不能让他在等待,爱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,所以我必须离开,我要有我的生活,夏安你懂吗?她开始抽泣起来,然后夏安听见她的心跳在加速。

夏安对她说:明天你带着美丽的花朵,我们一起去看望他吧,我想他还记得你的样子,因为他说过爱一个人是刻骨铭心的。

夏安再一次做梦了,梦见他血肉模糊的样子。醒来的时候,全身是汗,有人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,然后说:又做梦了,别怕有我在。夏安坐起来,不顾一切抱住他,这些年来这个男子成为了他的一切,每次在自己最困惑和悲伤的时候,都有他在身边。他爱着自己,自己爱着他,可是夏安知道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,他不是他的归宿。

夏安不顾一切把清池按在床上,然后用手撕扯他的衣服。他开始反抗,后来他开始平静。他知道一切都不能自主了,这些年来的情感,换了彼此最深的欲望。夏安把他脱得一丝不挂,然后给他口交。他深深呼吸,然后用动作配合夏安。脑子里面是很远的场景,他拉着那个清瘦孩子的手,然后说,以后我保护你,好不好!他点点头,然后用充满恐惧的眼睛看着他,那一刻,他知道这个孩子会影响他的一生。

意志开始模糊,眼睛开始模糊,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太迟了,他要走的路,是一条世人所认为天经地义的路,而夏安,他不能给他什么,他只有放弃。两天后,他也会离开自己,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,从此行同陌路,毫无音讯。

夏安对女子说:我们去看他吧,然后不要回来了。女子看了看夏安,这些天夏安的表情和清池家人的一些言语,她知道这个孩子内心深处很多无法被外人知道的秘密。这个孩子敏感脆弱,很容易被事情摧挎,而自己既然无法帮助他,她这些天一直怀疑自己除了给了夏安肉体,还能给他什么,比如说安全感。

去看他的路上,夏安和她手牵手,没有说一句话,他们握得紧紧的,彼此害怕分开一样。

在坟墓边,夏安一直没有说话,女子哭了起来,这些年来,她充满了很多内疚,当时那一场逃离,改变了很多人命运,而她曾经的丈夫既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她抱着夏安的头,哭了起来。她自言自语说:孩子,我当时害怕了,他无法给我安全感,我只能去寻找自己的生活,你知道吗?为什么一切就这样呢,为什么一切是这个样子呢?

夏安笑了笑,然后身体往下堕落了一下。他看着她眼睛发呆,然后说:你知道什么叫爱吗?夏安的头上开始发汗,脸色越来越苍白。她摸着他冰凉的手,然后亲吻他。她说:爱一个人就是刻骨铭心。

对,爱一个人就是刻骨铭心。夏安重复着这句话,他用瘦弱的手指去抚摩女子的嘴唇,然后笑了笑,他手开始颤抖,很费力地从荷包里面拿出枯干的兰花,轻轻插在女子黑色的头发里面,然后说:有些事情我一直记得,比如爱一个人,就应该用死去证明。他感觉瞳孔开始变大,意志开始模糊。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,表情越来越淡。

夏安心里想:我想爱一个人应该是刻骨铭心的,所以我要用死亡来让清池一辈子记得,深深记得,这就是刻骨铭心。

后记

寂寞烟花之夏安终于写完了,很简单的故事,却让我纠结很长时间。反反复复用了一个月时间。这一个月时间我想我一直在和一些往事和一些人打交道,也总是被这些事情所困惑。

我想我是喜欢这个故事,就因为喜欢,所以写得很有压力,不仅仅是因为故事的叛逆,更多是我开始对人生有新的思考。我想爱是一个人的事情,爱上你,不爱你,都要自行了断的。 展开全部内容
友情链接